🍂秋风落叶,如织如羽,拾之而观,脉络万千。
人非圣贤,安能无所不知。只知其一,惟恐不止其一,复求知其二者,上也;止知其一,因人言始知有其二者,次也;止知其一,人言有其二而莫之信者,又其次也; 止知其一,恶人言有其二者,斯下之下矣。(张潮)
当我年轻的时候,也曾叩访过博士和圣贤,恭聆有关人生的伟大争辩,出来的门和进去的同是一扇。峨默·伽亚摩(木心)
人从悲哀中落落大方走出来,就是艺术家。(木心)
悲伤有多种,能加以抑制的悲伤,未必称得上悲伤。(木心)
知与爱永远成正比。(叶芝)
我最瞧不起少年时期的我 良善到可耻(木心)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陈子昂)
多记印象,少发主见。(哈代)
幸 不幸 都在于目睹共产主义的破产
中国有两种特产 先验太监 自费汉奸
田园诗之美 美在田园消失之后
怕只怕两三百年后启蒙运动在中国如火如荼(疑似木心)
有可耐之俗,有不可耐之俗,可耐而不能耐,迂矣,不可耐而耐之,殆矣。(木心)
我病态——我把最大的求知欲、好奇心、审美力,都耗在“人”的身上,颠沛流离,莫知所终。(木心)
我已经算是不期然而然自拔于恩怨之上了,明白在情爱的范畴中是决无韬略可施的,为王,为奴,都是虚空,都是捕风。明谋暗算来的幸福,都是污泥浊水,不入杯盏,日光之下皆覆辙,月光之下皆旧梦。
当一个人历尽恩仇爱怨之后,重新守身如玉,反过来宁为玉全毋为瓦碎,而且通悟修辞学,即用适当的少量的字,去调理烟尘陡乱的大量人间事——古时候的男人是这样遣度自己的晚年的,他们虽说我躬不悦,遑恤我后,却又知优哉游哉聊以卒岁,总之他们是很善于写作的,一个字一个字地救出自己。救出之后,才平平死去。还有墓志铭,不用一个爱字不用一个恨字,照样阐明了毕生经历,他们真是十分善于写作的。(木心)
当某个环境显得与你相似时,便不再对你有益。(木心)
“当真,为什么我们遇见一个畸形怪状的身体是不激动的,而遇见一个思路不清的头脑就难于忍受,不能不愤慨起来了呢?”
“因为,一个跛脚的人,承认我们走得正常,而一个跛脚的精神,却说我们是跛脚的。若非如此,我们就不致恼恨他们,反使可怜他们了。”
蒙田和帕斯卡尔之所以能这样娓娓清谈,是缘于都未曾见过一个浑沌的头脑能把亿万头脑弄浑沌,也未尝身受过跛脚的精神纠集起来把健行者的腿骨打断。(木心)
我们默然自保是幻想自己是最后一个受害者。(张鹏)
都是风雨夜未归的人,或者此生也难以有归处,天正黑,路也长,恰好值此午夜时分,要好好活着,不为别的,就为守个天亮,天总归是要亮的。(未知)
如果天空总是黑暗的,那就摸黑生存;如果发出声音是危险的,那就保持沉默;如果自觉无力发光的,那就蜷伏于墙角。但不要习惯了黑暗就为黑暗辩护;不要为自己的苟且而得意;不要嘲讽那些比自己更勇敢热情的人们。我们可以卑微如尘土,不可扭曲如蛆虫。(季业)
一切价值都是偏爱价值。(木心)
中国是一个大国,大国的爱国主义不应该是愤怒。一个强者有一万种方法打击他的敌人,而绝不是在被冒犯之后把自己气成癞蛤蟆。
顺子绝非孝子,顺民不会爱国。
“我个人没有困惑,我的困惑是如何与这些非自由主义的爱国者进行沟通,把我们的观点传达过去。”
“批评不自由则赞美无意义。”
“政治部落主义把所有是非问题转化为站队问题,其最大的特征是人们丧失了就事论事的能力。”(一次讨论)
楼下一个男人病的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鲁迅)
脏兮兮的楼宇,芸芸众生的群体,永不中顿的噪音,挤得寸步难移的车列,铺天盖地的广告牌,野心与失望与焦躁与亢奋——其中有无数选择无数可能,但同时又是零。我们拥有这一切,而又一切都不拥有。这就是城市。蓦地,我想起那个中国女孩的话:“这里终究不是我应在的场所。”(村上春树 《去中国的小船》)
飞翔在两万英尺的高空,候鸟要归乡,并不需要坚强,或任何悲伤。(张艾嘉 《戏雪》)
人们似乎想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故事里,不然就没有意义。(斯嘉丽·托马斯)
我胆小,不能自杀。但这种丑恶滑稽的念头,我总是拿它没办法,实在讨厌,所以我就用写小说的方法来代替自杀。(三岛由纪夫 《空白的作用》)
你在害怕什么?人和树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区别。树想要长得更高,高到能够触碰光明,就必须深深地扎根,把根扎进幽深的罪恶中去。(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拖拖拉拉地熬夜不睡觉,根本没一点好处。天一黑就赶快钻进被窝,早上跟着太阳一起醒来,这样再好不过。(村上春树 《1Q84》)
他们害怕老人的记忆,害怕年轻人的思想,他们害怕墓地的鲜花,害怕工人,害怕教堂,害怕所有的快乐时光;他们害怕电影,害怕画家,害怕音乐家,害怕石块和雕塑,他们害怕电台,害怕技术,害怕信息自由流动,害怕所有的波长,那么,我们为什么要怕他们。(未知)
不幸的是,这些青年并不懂得,在很多情况下,舍身也许是所有的牺牲中最轻而易举的,而从自己风华正茂的生命中拿出五六年来埋头苦学,做点学问,哪怕只是为了十倍地增强自己的力量,以便为他追求的真理服务,为他心向往之并且引为己任的大事业服务,——这样的牺牲对于他们中许多人来说几乎完全做不到,实际情况往往如此。(卡拉马佐夫兄弟)
真正的光明绝不是永没有黑暗的时间,只是永不被黑暗所遮掩罢了。真正的英雄绝不是永没有卑下的情操,只是永不被卑下的情操所屈服罢了。所以在你要战胜外来的敌人之前,先得战胜你内在的敌人;你不必害怕沉沦堕落,只消你能不断地自拔与更新。
《约翰·克利斯朵夫》不是一部小说,应当说:不止是一部小说,而是人类一部伟大的史诗。它所描绘歌咏的不是人类在物质方面而是在精神方面所经历的艰险,不是征服外界而是征服内界的战绩。它是千万生灵的一面镜子,是古今中外英雄圣哲的一部历险记,是贝多芬式的一阕大交响乐。愿读者以虔敬的心情来打开这部宝典吧!战士啊,当你知道世界上受苦的不止你一个时,你定会减少痛楚,而你的希望也将永远在绝望中再生了吧!(傅雷)
你没有必要离开屋子。待在桌边听着就行。甚至听也不必听,等着就行;甚至等也不必等,只要保持沉默和孤独就行。大千世界会主动走来,由你揭去面具。它是非这样不可的。它会在你面前狂喜地扭摆。(卡夫卡)
有着与你相同的迷惑和感慨,我已作了半个世纪的挣扎,才有些明白,艺术家的挣扎不过是讲究姿态而已,也就是那些“挣扎”的姿态,后来可能成为“艺术”。(木心)
“法国的山中草寇/托人到巴黎/买了最好版本的/《帕斯卡尔思想录》/行劫之暇/读几页/心中快乐”(梅里美《高龙芭》)
1954年,生物学家F.A.Brown从康奈提格的海边挖下来一批牡蛎(Ostrea Virginia),放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芝加哥的一个地下室里的水族箱里。
他是一个生物节律研究者,因而知道牡蛎会随着潮水的涨落而起居。
搬入新居的前两个星期,什么都没有改变。牡蛎们依然按照它们正常的规律生活:它们时而缩回去,时而张开壳,捕捉海水里的浮游生物,喂养自己,一切遵循着遥远的康奈提格海岸的潮起潮落。
但是接下来的两星期里,发生了一件难以解释的事情。
它们依然像潮水一样起伏,但是它们的高潮期行为却不再和康奈提格的潮水吻合了。不是佛罗里达,不是加利福尼亚,不是多佛,不符合科学所知的任何一张潮汐表。
经过反复计算,Brown意识到一点:这是芝加哥的涨潮时间。
但是芝加哥没有海。
这些牡蛎生活在钢筋混凝土的地下室里,生活在玻璃箱盛着的人造海水中。但它们知道海的存在,它们的祖先已经在海边生活了几亿年;它们可以离开海,海却不会离开它们。
Brown猜测,也许牡蛎是感知到了气压的变化,从中反推出了潮汐应来的时间、自己应有的节律。
没有任何一只牡蛎是有意识地在做这一切——但在某种深层的意义上,它们正想象着这样的一片海,一片不存在于地球上任何角落的海,在那里会有潮起潮落,而它们会随着海的节律而开合。
芝加哥没有海,但牡蛎带来了海。(F. A. Brown, Jr., Persistent activity rhythms in the oyster. The American journal of physiology, 1954.)
从前快乐很简单,现在简单就很快乐。
吮吸资本主义奶水而迅速肥大的极权巨婴。(网络)
须知自做解人,便会得罪庸众。
一个人一旦深陷痛苦的深渊,除了靠勇气,就别无可恃。
靠了无知,倒能怡然自得。
只要一放下工作,就烦闷不堪。身处上流社会,周旋进退,自有一套绝妙的礼仪,但这礼仪又因地位不同而极有分寸,极有差等——在礼的仪制下,导致情的枯索。一颗敏感一点的心,自能看出其中的矫揉造作。
这种奇特的友情,于连竭力不去夸大,而比之为披甲戴盔的交往。每次相见,在接续头天近乎亲昵的口气之前,两人心里差不多都要问一问:“今天,我们是友是敌?”于连明白,只要无端受到这位高傲小姐的奚落,哪怕只是一次,而不拿出些厉害给她看看,那就算完了。“要闹翻,还不如在一开始,为维护自己正当的自尊,总比受她鄙薄而反目好,因为我在个人的尊严上稍有怠忽,轻蔑的表示跟着就会来的。”
少说少动,是我得救的不二法门。
谁为自己辩护,就等于自己认罪。
(红与黑-司汤达)
我就发现人的一切不幸都来源于唯一的一件事,那就是不懂得安安静静地呆在屋里。
人们忙于追一个球或者一只野兔;这也正是国王的乐趣。
因为,除了被废黜的国王之外,谁会因为自己不是国王而难过呢?(帕斯卡尔思想录)
如果尖锐的批评完全消失,温和的批评将会变得刺耳。如果温和的批评也不被允许,沉默将被认为居心叵测。如果沉默也不再允许,赞扬不够卖力将是一种罪行。如果只允许一种声音存在,那么,唯一存在的那个声音就是谎言。
发现惟有小说才能发现的东西,乃是小说惟一的存在理由。(赫尔曼•布洛赫)
对存在的遗忘。(海德格尔)
如果小说真的应该消失,那并非是因为它已精疲力竭,而是因为它处于一个不再属于它的世界之中。
成熟的标准:抵制象征的能力。
人总是希望世界中的善恶是明确分开的,因为人有一种天生的不可遏制的欲望,那就是在理解之前就评判。
应当承认,简化的蛀虫一直以来就在啃噬着人类的生活:即使最伟大的爱情最后也会被简化成一个由淡淡的回忆组成的骨架。但现代社会的特点可怕地强化了这一不幸的过程:人们的生活被简化为他的社会职责;一个民族的历史被简化为几个事件,而这几个事件又被简化为具有明显倾向性的阐释;社会生活被简化为政治斗争,而政治斗争被简化为地球上仅有的两个超级大国之间的对立。人们处于一个真正的简化的漩涡之中,其中,胡塞尔所说的“生活世界”彻底地黯淡了,存在最终落入遗忘之中。
小说的精神是复杂性。每部小说都在告诉读者:“事情要比你想象中的复杂。”这是小说永恒的真理,但在那些先于问题并排除问题的简单而快捷的回答的喧闹中,这一真题越来越让人无法听到。
以前我也把未来看作是唯一能够评判我们的作品与行为的审判官。后来,我明白了,跟未来调情是最糟糕的保守主义,是向最强权者懦弱的献媚。因为未来总是比现时更强些。确实,将由未来评判我们。但未来一定不会胜任它的评判权。
(米兰.昆德拉)
在任何时代,我都是不幸的,所以不要怪时代,也不要怪我。(木心)
人是迷失在象征的森林中的孩子。(波德莱尔)
诗人没有创造出诗/诗在那后边的某个地方/很久以来它就在那里/诗人只是将它发现。(扬•斯卡采尔)
萨比娜觉得没有什么比投身未知更美妙的了。(《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好书如同知己,偏僻而美丽,一样难找。(1999年6月30日,佚名)
她说:“王二,你她妈的……”然后就哭了,我觉得这件事不妙——我们俩最好永远别见面。
……想象力怕也无法将之美化。(《三十而立》王小波)
一个人倘若需要从思想中得到快乐,那么他的第一个欲望就是学习。(王小波)
二十多年前,我曾经大言不惭地说过:我是为自己写作,为赎罪而写作当然可以算作为自己写作,但还不够;我想,我还应该为那些被我伤害过的人写作,并且,也为那些伤害过我的人写作。我感激他们,因为我每受一次伤害,就会想到那些被我伤害过的人。(《蛙》莫言)
忌妒是对权力欲没有满足的忿忿不平。(生活在别处,导读)
只要保持自己的全部意志和理性去对付那些困难,在你熟悉了事情的一切详情细节之后,一切困难就会迎刃而解。(罪与罚)
在任何行动中,行动的那个人的最初意图就是要展示他个人的形象。(但丁)「此后应有昆德拉几句隽语」
哲学家,智慧的追求者。
正是这种探究、寻求的思想活动,而非总结性答案,才使人成为哲学家,因为总结性答案很容易简化为缺乏思考的教条和标语口号,根本无需思考或理解。
或许,哲学家与其他人之间的唯一区别在于以下这个简单的事实:哲学家彻底思考生活中的偶然性和不确定性引发的问题意以及相应的肤浅答案。哲学家是否得到并写下了他们的答案,这些答案是否流传了下来,这些都是次要的。
哲学总是向问题开放:这是西方哲学区别于神话和宗教最显著、最重要的地方。它明确表明自己欢迎质疑和修正。
无论我们期望现代哲学是什么或做什么,也无论它与科学的关系是什么,它首先必须对世界的恐怖状态以及永无止境的宗教争端、偏执和骚乱有所回应。
(世界哲学简史)
人们认为疾病是神圣的,原因在于不了解疾病。但是,如果他们把所有不了解的事物都称作神圣,神圣的事物就会无穷无尽。(伟大的医生希波克拉底)
人是万物的尺度。(普罗泰戈拉)
Theory is when you know everything but nothing works. Practice is when everything works but no one knows why. In my lab, theory and practice are combined: nothing works and nobody knows why. (网络段子)
毕达哥拉斯认为,最真实的不是事物的质料,而是事物的形式。
个人生活过得好,会因此很享受,而一个人为了享受则不会过得好。
对于那些害怕诸神对他们的行迹加以审判和惩罚而恐惧的人,伊壁鸠鲁向他们保证,诸神根本不关心我们。
或许知识就是力量,但是正如苏格拉底所表明的,承认自己无知才可以说是智慧。拒绝承认绝对知识,或许显得谦卑,但能够导向另一种德性,它在动荡的时代尤为重要。这种德性就是宽容。
“现代”这个词有令人瞩目的漫长历史,它意味着争端、傲慢、反叛的开始,以及拒斥(甚至毁灭)过往的姿态。
或许,正如蒙田所说,所有知识最多只是可能、合理和有效。或许,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基础”以及由此建立起来的知识大厦,只有多重交织的网络。人们可能会像蒙田和怀疑论者那样主张,我们的知识永远不会是确定的(除非在极其微不足道的事情上或特殊的环境下)。或许,我们应该警惕:把数学确立为知识的典范,无论是对于笛卡尔及其追随者,还是对于古希腊人而言,都有非常大的危险。
他们的真正目标是理性。启蒙运动与其说是对知识性质的探究,不如说是对知识和探究的辩护。
(世界哲学简史)
如果人能快乐的归去,死亡就不能杀人,反而是人杀掉了死亡。(林清玄)「然而快乐会在死亡的瞬间消失不见,谁杀了谁就不再有任何意义,可怜所有对死亡的解读都是给活着的人看的。难免又落到姿态上去——要死的,要怎么死呢。」
使人着迷……是一个作家应该具有的几个最主要品质之一。——博尔赫斯
生活是一个陷阱,关于这个,人们从来就知道:我们不曾提出要求就被生下来,被关在一个我们不曾选择并且注定要死去的躯体里。
在过度分工、过分专业化的时代,小说是人还能和生活整体维持联系的最后据点。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迷你的斯大林式审判(因勇敢而免死后出狱的女人让儿子入她之狱的故事),我这才恍然理解了,作用于伟大历史事件的内部心理机制,跟作用于私人处境的心理机制是一样的。(实际上是权利的恣睢,和人的屈服「为了生存或更好的生存,因而也可叫生存本能」本能?)
应当承认,简化的蛀虫一直以来就在啃噬着人类的生活:即使最伟大的爱情最后也会被简化为一个由淡淡的回忆组成的骨架。但现代社会的特点可怕地强化了这一不幸的过程:人的生活被简化为他的社会职责;一个民族的历史被简化为几个事件,而这几个事件又被简化为具有明显倾向性的阐释;社会生活被简化为政治斗争,而政治斗争被简化为地球上仅有的两个超级大国之间的对立。人类处于一个真正的简化的旋涡之中,其中,胡塞尔所说的“生活世界”彻底地黯淡了,存在最终落入遗忘之中。「米兰•昆德拉 小说的艺术」
他觉得自己活得像一所搬空的房子,好不凄凉!
她觉得查理离开她的生命,永远走出,不再回来,杳无形迹,就像她眼睁睁看着他确实在死,在咽气一样。「福楼拜 包法利夫人」
大多数时候,人们并非刻意说谎,他们只是对自己说出的话没有真正深入的了解。
历史告诉我们许多教训,其中一条就是,从来没人吸取教训。
愤怒是一种很好的伪装,却不能真正解决问题,事情已经发生,重要的是如何补救与扭转。
武宗恒第一次领教到晓月堂弟子的不可理喻,苦笑道:“杀我可以,总得给我一个明白吧?你凭什么说我是叛徒?”
“咦,你还敢狡辩,御众师说你是,难道你还敢不是?”
心中的仇恨越来深,顾慎为对它的控制却比从前更加得心应手,眼前利益与长远利益总是存在着矛盾,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协调这两者的关系。
忠诚更多地与行动相联,而与人心无关,顾慎为坚守这一原则,他不关心也不探究身边人的内心想法,只看他们做了哪些事,以及在关键时刻的选择。 「冰临神下 死人经」
形势先于蛮力。「易」
最好就是从未出生,次好就是立刻死掉。「西勒诺」
金钱都流向了不缺钱的人,爱流向了不缺爱的人,苦难也流向了能吃苦的人。
一个人死了,别人就会知道他的很多事。「宫部美学/所罗门的伪证」
没有比同情心更重的了。哪怕我们自身的痛苦,也比不上同别人一起感受的痛苦沉重。为了别人,站在别人的立场上,痛苦会随着想象而加剧,在千百次的回荡反射中越来越深重。
自学者和学生的区别,不在于知识的广度,而在于生命力和自信心的差异。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在《自我崇拜的回忆》一书中,“自我崇拜”这个词“不再是指那种装出人们盲目认为应该有的或人们希望有的模样的传统态度”,而是指一个人为了真正认识自己而对自己进行解剖的能力。「维克多•德•李托《司汤达》」
我斗胆这样讲,男子看到的构成真正美的线条只能给他一份幸福。而他的情人,不管轮廓如何,给他带来的幸福则为一千份。
生活中一种不幸就是看到自己所爱的人就感到幸福,但却又要在她面前掩饰这种感情。
很显然,羞耻心主要是教化的结果,这文明的产物或许是通往幸福的唯一道路。「司汤达爱情随笔」
那么,文明究竟使我们的什么东西变得温文尔雅了呢?文明只是在人身上培养出了丰富复杂的感觉而已断无其他什么。 「地下室手记」
一个无机的单位,由许多不同的然而同样重要的部分构成,这只能是一部机械。每个人都是机械的一部分,而机械的驱动力则是仇恨……对资产阶级的仇恨。这就是我对布尔什维主义的看法。”「查泰莱夫人的情人」
正如英国记者乔恩·罗森所言,社交媒体时代道德制裁的问题在于,罪行的严重性与惩罚的野蛮性之间常常是断裂的。
据称,为Twitter研发出“转推”按钮的工程师事后曾经非常后悔,称该功能堪比“给了4岁孩子一把上膛的武器”。
这是一件非常讽刺的事情——互联网曾经自诩给予那些没有声音的人以声音,但现在最安全的方法是做一个没有声音的人。「网络」
人同河一样。天下的水都是一样的,可是每条河有时窄,流得急;有时宽,流得平稳;有时混浊,有时澄清;有时凉,有时暖。人也是一样,人人身上都有人类品性的根苗。不过,有时这种品性流露出来,有时那种品性流露出来罢了。人往往变得不像他自己了,其实,他仍然是他原来的那个人。「托尔斯泰」
至于我么,我真正喜爱的人没有几个,器重的人就更少了。我世面见的越多,就越对人世感到不满。我一天比一天坚信,人性都是反复无常的,表面上的长处或见识都是靠不住的。「傲慢与偏见」
我们暴露在大数据的世界里没有任何隐私,然而在我们生死攸关的时候却找不到我们的位置。「微博」
自十年前中国驻南使馆被炸到去年的火炬传递事件,中国民间出现了一股强烈的民族主义狂飙。民族主义狂飙是一个内部非常复杂的思潮和运动,有文化认同的需求,也有中国崛起的诉求。
「另一种理想主义-许纪霖」
我自己总觉得我的灵魂里有毒气和鬼气,我极憎恶他,想除去他,而不能。「鲁迅」
人们搞研究总要为自己找“合法性”。我曾在另一项研究中引福柯之言,证明好奇心可以成立为研究的理由。
而虐恋的意义之一就在于它使快感与生殖器官相分离,在虐恋活动中,有时甚至可以完全脱离生殖器官,如福柯所说:“它的另一个观念是把身体的所有部分都变成性的工具。”
「虐恋亚文化-李银河」
演员的荒谬在于,他不是他扮的角色,明知不可能完全成为角色,却不顾一切地穷尽之。(明知是前提)
人们至此玩弄词句并且极力假装相信:否认生活的意义势必导致宣称生活不值得再继续下去,不过,这些企图并非毫无作用。事实上,这两种判断之间并没有任何必然的共同标准度。
我在此确立的方法承认这样一种情感:任何真实的认识都是不可能的。唯有显象能被揭示出来,唯有相应的气氛能让人们感觉到。
这个恶性循环是这样一系列的第一步,在这个系列中,关注自身的精神在一种令人眩晕的旋转之中迷失了。
“任何思想都是人格化的”,这个明显的道理没有其他含义。
「西西弗神话」
幸福就是能认识自己而不感到惊恐。「本雅明」
我的生活已经离开火炉很多年了,甚至已经很依赖暖气片和煤气灶。但还是喜欢火炉。记忆里那么多隆冬的夜晚,从睡梦中冻醒。炉火已经熄了,房间里的寒意如同固态事物压迫在身体之外。
我暗暗记住这里。幻想有一天能重返此处,带着最心爱的朋友,炫耀一般地请他们见识这荒野深处的奇迹,诱导他们触碰自己多年之前的孤独。
所有开花结果的树木都诞生于生物的进化,唯有沙枣,诞生于天方夜谭。「李娟 遥远的向日葵地」
晴空万里,你却像一粒走丢的雪。[infjbot]
每一轮都有反思,反思的结论是,当年下手不够狠。「知乎网友 木人石心」
……比利时的哀愁,要更沉郁一些,隐线也是书写潜藏在普通人群里的法西斯情结。普通人所能制造的坏。你首先要考虑的,并不是如何当个好人(可能你还不配),而是考虑如何才能避免为坏。不要轻易把一个人当成好人,尤其不要把自己当好人。「编辑 朱玉」
世间最纯粹、最暖人胸怀的乐事,恐怕莫过于看见一颗伟大的心灵对自己开诚相见吧。「歌德 少年维特之烦恼」
人不应整天忙碌,人应无所事事,逃开那无形的现代鞭子,做自然之子。「黑光 一次出游」
生命的真正意义在于能够自由地享受阳光,森林,山峦,草地,河流,在于平平常常的满足。但可惜的是,人们平时往往忽略它,而在战乱时又会领会得格外深刻。「托尔斯泰 战争与和平」
有的人也许号称他们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他们多半是在自己骗自己。渴望得到认可也许是文明人最根深蒂固的本能。
我总觉得有些人没有出生在正确的地方。偶然的命运将他们丢到特定的环境里,但他们总是对某个不知在何处的家乡念念不忘。他们是生身之地的过客,从孩提时代就熟悉的林荫小径,或者曾在其中玩耍过的热闹街道,都无非是人生路上的驿站。他们始终把亲友视如陌路,对生平仅见的环境毫无感情。也许正是这种疏离感推动他们远走高飞,去寻找某种永恒的东西,某片能让他们眷恋的土地。也许正是某种藏得很深的寻根意识,敦促这些天涯游子重返他们的祖先在湮远的太初便已离开的故地。有时候,人会偶然造访某个地方,却神秘地感到这里就是他的归宿。这里就是他朝思暮想的故乡,尽管周边的环境他从未见过,尽管当地的居民他素未谋面,他却愿意安顿下来,仿佛这些都是他生来便已熟知的。在这里他的心终于不再躁动。
「毛姆 月亮和六便士」
我顿时被包围在一片春情之中,心想人类求爱原本正是这样,后世之所谓文明把性的冲动和爱情竟然分割开来,又制造出门第金钱宗教伦理观念和所谓文化的负担,实在是人类的愚蠢。
暗淡的天空,雪地比天空更加明亮,没有八哥和麻雀,雪吸收了意念和涵义。「高行健 灵山」
水手在大海上航行,努力练习航海技术,掌握气象地理知识,储备粮食物资,殊不知,最能影响这场航行成败安危的,不是水手的智识,而是大海本身的“脾气”。它波涛汹涌,水手无处可逃;它风平浪静,水手才可能岁月静好。人类从呱呱坠地那一刻起就被政治“绑架”,它是我们所有人脚下看不见的大海,是我们必须穿越的看不见的暴风骤雨。「刘瑜 比较政治学」
最令人感慨的是,将近二百年前的司汤达已经这样写故事了,二百年后居然还有人在写非黑即白善恶分明的人物。「purplelove1231」
大多数情况下,嗅觉是在意识阈限下工作的。我们在梦里没有嗅觉和味觉,大概跟这个有关系。「陈嘉映 感知理知自我认知」
看透世人不难,但于己无益。「埃利亚斯·卡内蒂」
女性主义思想并非要女人言行想男人,或要弱者成为强者。女性主义所追求的,是弱者也应该原原本本地收到尊重。「上野千鹤子」
伟大的艺术家在生活上都是不幸的。当艺术家饥饿的时候,打开他的袋子,袋子里始终是不能充饥的珍珠。「赫尔曼•黑塞」
- 本文标题:拾羽二〇二〇
- 创建时间:2020-04-29 22:01:00
- 本文链接:2020/04/29/note/Literature/拾羽/拾羽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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